我不吃,我都吃过了,不饿。”
克莱尔nǎinǎi低头拌着麦糊,握着汤勺的手战战兢兢,她为我弄了好大一碗:“哎呀...你说你这孩子,突然一下就回来了,nǎinǎi一点准备都没有...nǎinǎi在信里还说,等回来要给你腌鹿rou吃...你一会儿先把麦糊吃了吧,我上艾lun他爸那里割些,听说他昨天打到鹿了...”
nǎinǎi弄好麦糊,将我从厨房推出来,到客厅简陋的木桌前坐下了,比脸还大的一碗麦糊端到面前,nǎinǎi把汤勺递到我手中,眼中满是热切:“吃,快吃,趁热...哦,我差点忘了,还有醋栗的...”
说着她又转身,从墙上取下一小串醋栗,慢慢腾腾地走回桌前,坐下来,揽过桌边的木碟,“吸溜”吹一口气,将醋栗一颗一颗摘了,几颗洒进麦糊中,其他的放在木碟里,推过来。
“前天你道尔叔采来的,给了我几串,新鲜着呢。”她从木碟中拿出一颗,吹了吹,塞进我嘴巴里,“你尝尝,甜不甜?”
我慢慢咀嚼,咽下。
觉得好酸...
“你吃,我去挤些牛nǎi。”她又站起身来,扶着腰就要朝门外走,“你看着外面那两头牛了?那是花你寄来的金币,从隔壁镇子的牧场牵回来的,可费了老大的劲...”
“nǎinǎi...”
我想拉住她。
但手抬起来,兀自朝前伸了伸,就又放下了。
我看着nǎinǎi瘦弱佝偻的背影,看她走出了门,嘴里残留的味道越发酸涩起来,但已经说不清那究竟是醋栗的滋味,还是我此刻的心情。
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我赶紧低头,喝下好几大口麦糊。
麦糊当然不好喝。
但这是家里最好的食物了。
是nǎinǎi平时不舍得吃的食物。
不一会儿,克莱尔nǎinǎi端着一杯牛nǎi回来了,我“咕嘟咕嘟”喝下,碗里的麦糊也迅速吃完,nǎinǎi就坐在一边儿看着,浑浊的双眼眯起来,目光煦暖柔和。
等我吃完,她将碗碟收了,便要出去为我割鹿rou。我终于拦下她,摸着她的粗糙的手,将她拉着坐下来,告诉她说,我想好好与您说话。
“nǎinǎi,为什么...不吃麦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