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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TXT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群鸦的盛宴(五)血染河川——咸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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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纵着群鸟腾挪在空中,远处的云间是冰龙与魔龙交战带来的乍现光芒与怒吼。

借助鸟眼,我看着属于尸鬼那边的鸟集体俯冲,随后就被挥舞着火把的人给点燃,烧着的羽毛在坠地之前就已经焚尽,它们状似不死的火鸟,却绝非不死。

显然异鬼使用鸟群的方法不对,飞禽就组织正面攻势来说,实在不大好使,尤其是面对严阵以待的敌人,以尸禽进行攻击无异于飞蛾扑火。

地面上,风助火势,火焰腾起,先是衰微的零星点点,接着猛然绽放,一堵烟墙袅袅升空,横在了尸潮之前,工人与民夫们还在不断添加新柴,生怕这火不够热旺。冬日的狂风朝向南刮,呼啸声便如哭妇的腔调一般,尖利得让人难受,不过战场上的生者与死人两方,正巧是西东向对,被风反倒将火刮到自己这边这种事不会发生,因此,河间人毫无顾忌。

天上同样有火焰在飞,我指得当然不是异鬼的死鸟,只见那一道道痕迹拖着长长的尾巴,洒下飘落的红点,正是投石车和弩炮射出的弹药,每一发都照亮一片尸海。

火,云层之上,云层之下,半空中,大地间,到处都在闪光,这让我想起了亘古之前在风雪之中苦苦求生的人类先祖,就和他们一样,如今深入寒冬的活人,也正在以火炬和光芒作为武器,扫清那群令人胆寒的严酷之敌!

然而,并不是每个地方都进展顺利。

“后撤,后撤!”这呐喊者是个头戴锅盔的军士,他被熏得满脸一片漆黑,声调焦急,“别慌,胆小鬼们,给我他妈的撤!别慌!”

是的,出问题了。杰森·梅利斯特和布林登·徒利都忘了一点,他们漫长的骑士生涯中极少直接指挥农兵,以至于忽略了这个严重的缺陷——

这帮农夫组成的军队,连有序后撤这种简单的指令都做不好!只见有的人在用粗制的木盾扛着尸鬼的抓咬哇哇大叫:“老爷,这些妖怪要啃了我呀!”有的则直接闭着眼往后跑,完全没看火沟之间的通道,自焚了!再出来时已经是一整个火人,发出凄惨的叫声;还有的伙计挤在几个通道处推搡;更有的木愣愣压根就当没听到后头的军头叫啥,一个劲儿的咿咿呀呀往前凑,生怕自己这血肉喂不饱敌人。

更雪上加霜的是,死掉的农民眼放蓝光站了起来,吓得迷信的征召兵们口呼诸神的名讳,掏出各色抵御邪恶的护身符,他们就是不会用武器去招呼。

当然,最夸张的猪队友是这类:“输啦,我们输定啦!!快跑!这仗没受祝福,也不圣洁,快跑!”有几个愚昧的蠢贼就这么叫着把自己的战友给劈倒在地,又被复活过来的同袍抓住了脚摔个大马趴。

真是垃圾兵。按照过去领主和骑士老爷们的思路,指挥这种壮丁只需要,也只能有两种指令,一个是冲,一个是跑。

两侧的情况比混乱的中部要好上不少,尤其是铁民,满脸溅得都是腐汁,还有悠闲相互聊天打屁。

“我的淹神嘞,”一个后排的铁种汉子看着六神无主的农夫们,啧啧称奇,“这帮青绿之地的软蛋平日是几日训练一次?”

“当心!”阿莎提醒了一句,她声音严厉极了,“接敌!”

乓的一声,活尸的冲撞被铁民的盾墙熟练地接下,就像是潮水撞到了堤坝上,“献于淹神!”铁种们安之若素,那态度不像是在打仗,反而像是在狂欢,呼声仿若是迎来了美酒和美人。

“投!”只见这些豪放的战士大叫着扔出投斧和标枪,让活尸步伐一缓,他们于是能从容地以盾牌挡住尸鬼的爪抓牙咬,接着前排用刀剑切割,后排背盾的士兵枪矛穿刺,在铁民防线的最后方时不时还有弓箭手踩着同伴膝盖冒头抽冷子一箭,用龙晶将尸体变成飞灰,和乱糟糟的河间农兵们比,显然这帮算是半职业军人的海盗们表现要好得多得多。

也因此这里成为了尸鬼主要照顾的目标,攻势的猛烈程度要比农夫那边厉害三分,就这点来说,异鬼颇有古代武士的荣誉感,挑强者下手,要是它们全力攻击最软弱的征召农兵,指不定活人这战线已经崩了。

“这帮种地的恐怕没练过,”阿莎·葛雷乔伊紧接着下令,“拉长阵型,把他们掩盖到后头!”

“什么,船长,”有人用不敢置信的声调问道,“咱们要救这帮泥腿子?!”

“听命行事,快!他们崩了咱们全得赔在这!”

呜呜呜————

铁民的金属长笛吹响,娴熟老成的淹神儿女们立刻开始改变阵型,将混乱的农兵侧翼给掩护起来。另一边,王党那边也发现了这不利的局面,“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如今年事不小,胡须花白,他也在如此下令,“调整队形,保护中坚!”

两侧原本厚实的密集队形因此变得薄而长,从七排变成了四排,压力骤然变大!

这样绝对撑不过太久,或许能顶一个大沙漏的时间,也就是三分钟,再久这群人就够呛了。要知道,面对尸鬼疯狂的冲撞,活人没法靠独个去阻挡,阵型的厚度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手穿透,大败亏输。

怎么办?!

狂风与热浪中,我降下藏在黑暗中的鸟儿,冒着被错认是敌方尸禽,或者尸鸟直接被火焰点着这些叫我又要注定流产一次的风险,靠近了这炙热的战场,正要插手指挥,只听——

轰!

只听一声鸣响,火焰灿如白炽,燃烧在了中部河间步兵的最前端,红袍僧密尔的索罗斯和他的无旗兄弟们顶在最前面,要不是有他们,这仗早输了。只见这外国僧人手吐明艳艳的烈火,他声如洪钟,朝着身后如同没头苍蝇一般的农夫们大喊,“圣火昭昭,无须惊慌,拉赫洛荣耀吾民,光之王带来胜利!!!”

在河间享有声名的红袍僧,恰似神迹的火魔法,竟然比领主和骑士老爷们的喝令更管用,大家纷纷看向站在全军最前方的武僧,只看他一手喷火,一手执着燃烧的长剑,就像是拦在尸群前的风暴,所过之处一片灰烬,可称是“灰烬的使者”。

“光之王,荣耀吾民!”几个皈依的农夫举起武器应和,这索罗斯亮眼炫目的技法效果真心不错,我从农兵的眼神观察,可见他们立刻变得安心了不少,杰森·梅利斯特见状当即派出自己的卫士进行整顿,危机解除,大军徐徐后退到越来越热烈的火线之后。

战场的一线总是状况百出,尤其是敌人连人都不是的时候。

当步兵进入了按部就班的步骤对冲上来的尸群进行屠杀时,一只乌鸦突兀地飞下,落到我派驻河间军的修士肩头,“等等!”他喝止周围的士兵,“这不是异鬼的宠物,这是神使。”

“看它的眼睛,”一个剥皮团卫士警惕地指点,“和异鬼的死鸟没什么两样。”

“这是七神的使者!”修士再次坚持,周围都是洛恩王国自己人,乌鸦没有攻击,他们也就没再提异议,我手下的七神修士,某种意义上说,全都是我散到各处的代言人。

我看着他们安静,操纵着乌鸦伸出了爪子,上头绑着我的小纸条,修士拆开一看,脸色大变。

纸条的内容,绝对是个噩耗!

“骑兵苦战,亟需支援,抽调红袍僧与骑士若干。”

是的,布林登·徒利和他率领的骑军现在情况非常不好。

实际上,他们陷入了死地!

为什么骑兵会出危险?起因很简单,当“黑鱼”率领骑兵大队绕开尸鬼,寻觅到了异鬼那乳白色的身影时,旌旗招展,众人似乎志在必得!

奔流城的布林登公爵立即下令开始侧袭,然而,“我们不是自由骑手,大人!”他麾下的河间骑士们拒绝了,“骑士有骑士的做法,绝对不为鼠辈之举!”然后,布林登·徒利和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傻逼就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马蹄奔腾,裹挟着“黑鱼”小跑前进。

这是干什么?!明明可以拉近距离尽可能争取胜利!这逗比以为自己在和什么作战?它们可是骑着冰蜘蛛和不知道疲惫的死马,冰铸武器也比黑曜石的骑枪战剑要更加精良,正面朝异鬼的冲锋还能战果丰厚的凡人骑兵,这世界上大概还不存在!

果然,正在注视步军前线的异鬼立刻开始反应,他们直接将坐骑提速到冲刺的程度,瞬间就散开了。

“蠢货!你们果然是艾德慕的好下臣,忘了军议上我再三强调的事儿了吗!?”布林登整个人都快气疯,甚至连自己死掉的侄子都骂进去了,五王之战最早的那会儿,艾德慕·徒利为了安靖被“魔山”带队袭扰的河间四方,解散了自己的主力,导致西境军队长驱直入横扫三叉戟河。

诺,这帮骑士和艾德慕一样坏事!这就暴露出来了七国军队一个让我无法忽视的弊病,或者说,我本就知道,却从未想过这沉疴深重如斯。

七国人适应封建领主间的战争,对此司空见惯,例如骑士装备精良,战技出色,并且马术颇佳,然而他们的进攻方式僵化,不少爵爷只凭心中的荣誉感行事,连命令都不听,谁能相信这帮人中不少人觉得侧袭骚扰卑鄙无耻,喜欢堂堂正正地冲锋,还乐于与敌人捉对厮杀?

至于西境的兰尼斯特家族,泰温这家伙老奸巨猾,“弑君者”毫无荣誉感可言,这家狮子没有半点骑士精神!至少就这一代来说,狮子没什么正直可言。可是不正直不仁慈这才是政治斗争和战场上的基本操守哇!

同时,农兵们不管是身手还是纪律都异常差劲儿,更别提他们中不少人连头盔都没有,简直就是用来给骑士砍瓜切菜当标靶用的。当然各个国度情况不同,有佣兵海盗传统、市民文化、矿工文化或者生活方式是渔猎游牧,再或者生存环境极端恶劣的士兵表现会有所差别,但是拦不住七国大部分的步兵全是庄稼汉出身,个别来自穷乡僻壤的还是置办不起装备的农奴。

河间遇到的这局面提醒了我,过几日面对中路的百万异鬼时,一定要注意农兵和骑士的作风,并进行合理配置,骑士大爷们擅自行动的本事就和他们对道德的追求一样强悍,要知道,我本体可是和数万河湾农民数千河湾骑士在一个战壕里呢。

还是集权王国、城邦以及游牧部族比较靠谱,这帮土老帽的封建制度太讨嫌了!

然而,这场滑稽的战斗,更精彩的是后面。

异鬼分散了,可是他们中的不少人士,竟然也朝着河间的骑军发起了冲锋,显然也是受高尚的战斗精神所感召的勇士!

我能说什么呢?盘旋在空中的乌鸦就这么转着圈,让我就这样看着白色的影子和铁灰色的骑兵军加速相击。

这让我想起当年,当初在恐怖堡,即将前往临冬城那会儿,我和多米尼克说,重骑兵对冲这种景象简直就是犯蠢,然而,活生生地,这犯蠢的一幕便在我眼前发生。

异鬼浑然忘了自己这一队是“指挥组”,不是“突击者”,每一个伤亡都代表着一群尸鬼的沉寂。

骑士们也忘了,我的修士事先无数遍告诫,面对异鬼时,毫无智谋地凭着一时血勇去争斗,只会徒然资敌,让自己的尸体成为长夜的奴隶。

然而这些骑士,很明显觉得自己与异鬼旗鼓相当,不自量力,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荣誉,反而让河间蠢得颜面扫地。

算逑,反正就算骑兵对冲被杀丢得又不是我的命,就让这两条恶犬在这争雄,所谓的活人荣誉及恶鬼荣誉,它们才是同类。我这种君主和那帮自由城邦的无赖佣兵与浪子剑客反而更像是一群人,洛恩王国的红王自然而然得有几分本土风采。

然而,说是恶犬简直便是抬举了这帮河间愣头青——

寒风之中,热气澎湃在马儿的鼻孔和骑手的面甲上,异鬼则像是雪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奔流城万岁!”

“河间万岁!”

骑士们纵情高呼,然而再大的音调也没什么意义,他们与它们的对撞压根就不是一场骑兵的互相冲击,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雪地中,双方触碰!

我只见八头异鬼与坐下的冰蜘蛛及死马心有灵犀,更和同伴配合得天衣无缝,它们灵巧地腾挪在骑兵之间的空隙里,而河间骑士即便熟悉马术,却没有精锐到并排无间,让敌人没有漏洞可钻。这些怪物手起刀落,冰刃闪烁间,钢铁如同脆木,崩裂炸开,惨嚎声起,如果只是用冰铸长剑也就罢了,偏偏它们当中还有长柄的砍刀和利斧,一扫而过便是无数哀叫。

这些畜生一个照面就杀死了一整排的顽敌!就像是八把无匹的瓦雷利亚钢剑,轻松写意地划开了骑兵的冲锋阵型,透阵而过,他们所杀的骑士均眼化为蓝,嘶吼向自己无辜的坐骑,“杀了他们!”“黑鱼”布林登大叫,然而用不着他来招呼,群马的冲锋威力无匹,这些新生的尸鬼被淹没在了骑枪和马蹄中。

冲锋止歇,恼火的“黑鱼”正要开口训斥,那些没和人类对冲的异鬼已经扑了过来,足有五六个,他们是等在这里,等在骑兵冲锋过后再行突袭!

白影撞入人群中,宛如跑到鸡窝里的黄鼠狼,所过之处痛呼惨叫!

“七神哪,弟弟!”骑士中响起了悲愤的吼声,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们距离秩序越来越远,不少冲向了异鬼以报私仇,把本就凌乱的阵型冲得更加乱了,接着他们纷纷死于异鬼手下,成为异鬼之伥。

原本的局势是一千骑对几个怪物,而今战局剧变,尸鬼大军还没围上来,就成了一盘混战,一群绵羊面对几只饿狼!偏偏绵羊们既不胆小,也不听命,毫无配合地与几个异鬼和尸鬼捉对厮杀,有的甚至下了马,浑然不理会布林登·徒利的喝命。这让这场战斗变得吊诡,活人危殆,毫无章法,连会动的尸体都不如。

“黑鱼”牙齿一咬,朝着一个异鬼冲去,那异鬼正被几个骑士缠住,躲闪不及被黑曜石骑矛刺中就此崩散,那些骑士松了一口气,却又严厉地斥责,“这是公平战斗!”

“傻逼。”布林登·徒利只留下一声,又奔向了下一处,然而他的战果并不辉煌,异鬼骤然发现了这群活人里竟然有个脑子清醒的,便一拥而上!

它们没讲骑士规则,毫无荣誉地朝着“黑鱼”猛攻!

这解了不少脑热混账的困局,不过,却让布林登自己陷入危机之中,砰!他招架用的盾牌和木矛全被冰刃给打碎,铁屑入眼,让“黑鱼”痛呼仰头,只一下他就瞎了,异鬼得势不饶,冰铸的长斧斜劈上布林登的全身甲,直接将他打下马来。

轰!

恰是此时,红光绽放,我着意挑选的红袍僧和精锐步兵骑马而至,拉赫洛与寒神水火不容,其奴仆自然是对付怪物的好手,更激起了异鬼的好胜之心,只见燃火之剑绕开冰刃直击乳白色的铠甲,在骑士们的欢呼声中,狂风裹挟烈焰,燃遍了每一处有异鬼的角落,有些乳白色的人影见势不好立刻逃走,负隅顽抗的几个用冰剑和火剑搏斗。

艾利斯特·萨威克和密尔的索罗斯原本互不熟悉,这些天我的鸟儿更在大军中听说他们之间意见相左,关系并不好,然而此刻两人之间仿佛是同一个人,相互掩护,相互配合,俨然是互有绝对的信任,以二对八毫不落下风。

恰是此时,远方步兵的阵线也传来了欢呼声,显然是有指挥尸鬼的异鬼被击毙了,其尸鬼重新化为了死去已久的血与骨。只听河间的军号适时响起,一直在防守的步兵军开始反攻推进!

我看着这局势赫然翻转,简单检讨了一番此次的战术:

用凡人军队来吸引大波的尸鬼,接着骑兵去寻找异鬼的踪迹,进行突袭,从而取胜,这个基本的战术思路是没错的。

然而,这一次战斗中,骑兵里却暴露出了无穷的问题,“黑鱼”布林登·徒利虽是河间名将,声望不浅,可是他曾经不屑于遵从兄长安排的婚事,出奔谷地去担任“血门骑士”,显然,河间人不是对他毫无意见的。

再加上傲慢的骑士老爷们盲目自大,丝毫没有听从之前我修士对他们的警告,无视了自己和异鬼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导致骑军直接崩溃,把顺风局完成了劣势局。

这一场战斗里,骑士和农兵都拖了后腿,其原因只有一个:封建领主们没办法适应这样大规模的战争,他们没有战役级别的纪律和组织度。

相比之下,王党虽然大部分士兵也是出身农民,但是常年浸泡在战火里,习惯和素质早已在一次次生死相搏中产生了质变。同样的还有铁民海盗,海盗们虽然不乏个人勇武的习惯,但是更是熟悉如何配合,如何让军队有充分的发挥。

河间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战争,反而是战争太过剧烈,西境的入侵、北境的参战、还有史坦尼斯的到来,每一次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老一代的人纷纷凋零,骨干老兵太少,新征召的军队就会表现得异常差劲。

想到这里,我飞过正在欢呼着四处出击的骑士们,靠近摔倒在地的“黑鱼”。

他呼吸衰弱,一息尚存,灰白的头发沾满了雪泥,从仪态十足的奔流城公爵,银色的鳟鱼,变成了一条苟延残喘的咸鱼干。

马蹄和红艳艳的僧侣自他身边奔跑而过,几个侍从到他身边下马,呼喝着进行抢救。

然而,没救了。

谁能想到呢,这个河间少有的能征惯战的宿将,会被自己人坑到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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